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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张洛仍趴在自己身上轻轻睡着,门外的日已高悬,可那照进门来的日光,不知怎的,看起来似乎格外明朗,或者说,飘渺虚幻一些?
美妇人揉了揉眼睛,微眯着眼打量张洛,越看心里越喜欢,一想起昨晚的大战,梁氏的嘴角便止不住一股笑意,前三十六年睡过的觉加一块也没昨晚快活,想到这里,梁氏紧紧地搂住张洛,少年的身子恢复得很快,无意识间,那威风的家伙便又在美妇人里面硬了起来,梁氏一阵惊喜,搂得张洛更紧了。
待到这孩子醒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带他回家,若他食髓知味,跟了老娘也就罢了,若是不从,便要讹他个强占守节寡妇,就以那告官之言胁他回家,把个俊美少年哄在闺房里终日盘桓,也不失为人间至乐哩…… 梁氏轻轻抚过张洛略显骨感的肋骨,心里暗自升起一阵心疼,想来这孩子定是经常挨饿吧,若这孩子真是自己的儿子,没准这会儿也会更高更壮吧……哎,如果那死鬼老公家伙什儿好使,谁不愿意有个自己的孩子呢?或许自己早年生子到如今也该躬身相夫教子,想那事儿的心思也应该更淡了吧。
或许和这孩子的遇见是天命也未必,自己需要他,无论他需不需要自己。 梁氏将手一路顺着张洛的身子下滑,一把便攥住了张洛石头蛋子似的小屁股,一阵抚摸,又半开玩笑地用手指轻轻蹭着张洛的人种袋袋,张洛吃痒悠悠醒转,一睁眼,便见梁氏满面微笑,半是爱慕半是慈爱地看着张洛。 “好小伙儿,操了妾身大半夜可是累了?”梁氏仔细回味昨晚,暗自竟觉得有些反常,一个童男子能干个大半夜,想来这小家伙儿也是个肏屄的高手,梁氏心下越来越甜,双臂搂得张洛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没……没哩,倒是俺的好夫人,小子昨晚弄得夫人尽兴吗?”
张洛到底是个孩子,天真地计较着无伤大雅但毫厘必争的那事,莫名的胜负欲显得张洛有些幼稚,倒让梁氏觉得张洛无比天真可爱,看着眼前半大马驹子般的俊朗少年,梁氏欢喜得捧着张洛的小脸儿就是一阵乱亲。 “小冤家,妾身是你的人,你要觉着这遭欢好不甚尽意,来日方长,须紧抓得时辰,常常提点肏屄便是了。”梁氏搂住张洛,亲昵地把张洛的小脸同自己的俏脸蹭起来。
“嗯。”张洛点点头,忽地小心里带着难以置信地问到:“您真个要认小道士我当儿子吗?”
梁氏闻言笑道:“你还不知道妾身也是大户人家,几进几出的院子,家私也有些的,你日后到我府上怎么个来头,对俺府中好嘴乱说的丫鬟老妈子也得有一个交代. 如此说来认个干儿不是正好?”梁氏正想按部就班地使计压张洛,但见那小道士稍加思索,便点头答应了。 “是哩,想来夫人大家子家风严谨,此一去,确要有个名头才是,只是这母子之份……夫人高门大户,恐怕还要从长计议才是。”张洛心中暗自思量,若那赵家一行不顺,却也可在这美妇人身边有个栖身之处,这梁氏貌美非凡,更兼熟风会月,就是寻常少女,更比之不及,莫说是当个干儿子,就是当个倒插门儿的女婿,也是行的,可自身到底与那赵家有约,若在那未有结果之时,径直与梁氏说了,恐梁氏见怪见责,倒不为美,大不了日后相见,真以干娘干儿相称亦可,闯荡江湖,须事事留个周旋的余地才是。 “好儿郎说得便是,待到入得府宅,我便把你做我的外甥,你且呼我夫人,我便叫你洛儿吧……”梁氏见张洛点头,便紧紧搂住张洛,又是一阵猛吻乱亲。
一阵温存间,张洛猛然想起八部寺的诡幻,便急忙同梁氏讲清原委,二人忙下地穿衣,收拾利索后便要急忙启程,张洛无意间一回头,见那盘坐着的高大金像竟是位端庄雍容的女仙,或许是巧匠巧夺天工,那女仙的脸栩栩如生,张洛多看了几眼,竟愣在当场,眼神都直了。 “洛儿,还不快走,却欲何为?”梁氏轻声问到。
“没……小子总觉着这像上的人在哪见过,有种很亲近的感觉,只是忘了在哪里,什么时候见过了。”
“想必是某位女仙子?”
“非也,《宝华释厄》也烂熟,《度厄全集》也能默背,至于其余典籍更不在话下,只是这仙子实在陌生,别说庙宇,就连经书上也不曾记载,可也怪了,那熟悉亲近之感,怎得平白间愈发浓了?” 张洛急忙出殿门观瞧殿宇上的匾额,只见其上用蜗虹古体写了三个字: 璇明殿 按照八部寺的布局,第一进里是册封的八部众,二进里可从名为“涂山明”,“常子安”之狐蛇二仙所留笔迹之中得知,是玉门师尊曾经授业的道场,那这三进想必便是专为某个地位尊贵长者修筑,专门供奉的殿宇,想必殿中之人,应该是名为“璇明”的某位仙子或师尊,亦可推断出所谓“璇明”,必是与先天八部众,玉门师尊,蜗虹先民中至少两位,甚至全都结有渊源之人,况且璇明的偶像是八部寺内形体最大,材质最上乘的,想必那璇明亦是一位师尊,且地位或许要比先天八部众高出很多。 “洛儿,这尊金像是哪路神仙,你可晓得吗?”梁氏不禁又问到。
“不知,只是这位师尊金塑偶像,仪容端庄秀美,想必也是一位正神,不如我们拜一拜吧。”
张洛都有点奇怪自己能说出这种话来,就是在一天以前,张洛也会对那神仙之说不屑一顾,可冥冥中一股感觉又如此强烈,似绊似殇,细思又有些遗憾,弄得张洛心下都有些过意不去,跪拜之思油然而生。
“好啊,这遭遇难呈祥,冥冥中似有指引,妾身便也跟着拜吧。”梁氏跪在神像前的蒲团上,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口中虔诚地念到:“上仙在上,弟子这番遇难呈祥,逢凶化吉,多赖上仙护持,望上仙从今往后,保佑我等万事平安,百年好合……”梁氏说着,有意无意扫了眼一旁的张洛。 张洛等梁氏拜完,便依照师父所教,捻了个香决,一阵冥思祷告,口中熟练念到:“上仙在上,弟子张洛这番下山赴婚约,更兼历练道法,愿上仙保佑诸事顺遂……哦,如果可以,保佑弟子的师父袁淳罡袁老头身体健康,争取等到我这个做弟子的让他享几年清福再说。” “哦?洛儿的师父是袁淳罡?”梁氏惊到:“苍天在上,尊师莫不是个得道真仙?”
“嗨,娘亲多虑了,俺的师父据俺所知,也只是和那几百年前得到的逍遥上人重名罢了,传说修道有八境界:先天智慧,一开悟,二静行,三还真,四无厄,五元境,六大命,七无心,八合道,生灵具先天智慧者,宛若瀚海一捧沙,无厄者相比先天智慧者,便是一捧沙同一捧珠想比,至此向上,更是一段难似一段,那逍遥上人袁淳罡上人乃是无心境界上人,我师父,哎,只是个随处可见,喝酒好肉,贪嘴身懒的小老头罢了。” 张洛看着梁氏,释然笑到:“况且我也只是个山野道士,别说拜宗门,饭门都要没了。” “洛儿休要如此说,娘的家财虽比不上国都的豪门大族,却也有八十顷耕地,一百六十顷牧场,一百头牛,上千只羊,宅院里也有五六十号家仆,两三百个短工佃户,至于金银财宝,也足够我俩八辈子吃喝不愁了,你这便跟娘回家,安置妥当后 娘亲自去和你接师父,你跟了娘,虽没大富贵,起码来个中小富贵也是有的。” 梁氏不由分说,拉住张洛的手便往外走,三步并做两步,贴地飞似地到了八部寺的山门前,那半截石夜叉捧着的石骷髅长明灯依旧亮着,张洛深觉那蜡烛并不寻常,便把那石骷髅长明灯熄灭,径直把那小半截的蜡烛起下来装进口袋里,那蜡烛一灭,偌大的八部寺便似化散般消匿,梁氏见状大奇,凡夫俗子不开慧眼,自然见不得先天八部寺,其实那芸芸众生里,能见八部寺者,要么道行极高,要么本就为先天八部众之类属,至于那拐人到此的妖尼姑真身究竟为何,张洛在寺外无有寺瓦院墙阻隔,为何见不到妖尼姑与梁氏? 2
张洛抬头看了眼日头辨明东西,便同梁氏奔玄州地界而去,梁氏叫那妖尼拐掳不曾跟轿雇车,纵使早不兴了缠足,那娇妇人亦只长了对又软又嫩的小巧脚丫,更兼不曾走得远路,行了二里多便足下生疼腿脚发软,张洛心疼梁氏,便把梁氏背在背上,外加个不轻不重的行李,松林里慢悠悠行着。
却说梁氏依稀记得那妖尼初见时千万般正直善言,端的是个貌美心善的高尚比丘,昨日那妖尼念着经,自己坐在下垂首正对那妖尼,忽嗅得粉莹莹一阵香雾,自是便神智不清,把个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一发记不得了待到回过神来时,张洛便出现在眼前,那时节却仍是昏昏沉沉,只知晓肏屄时舒爽无比,上天入地的,比往常做事加起来还爽得十倍不止,想来与张洛这段露水情缘,既有那真心实意,至于荒唐不经,赶鸭子上架之处,亦是有之。 那梁氏身量略高于张洛,腰肢虽紧却壮美,玉腿修长却肥白,更兼一对玉瓜般的奶子,两瓣月般润饶的大臀,把个精壮的少年压得同背着美肉玉山般相似,那妇人趴在张洛身上犹不老实,趁黑松林路上没人,一会儿把张洛结实弹滑的身子摩挲一阵,一会儿搂过张洛的脑袋亲一会儿嘴,那幻渺中的八部寺坐落于黑松林中,离玄州其实不远,只叫这刚解了屄中渴的少妇磨蹭得走了大半日,那美妇拖拖拽拽地勾着张洛来在玄州城下,便见天边日下,余霞鸿浩,映得那宣州城两百尺高的城楼好似呲牙吞天的斑斓猛兽,大张着喊风的城门,商如蝼,马如蚁,搁在象般的城口进进出出,天地一沙,大抵便是如此。 那守城的兵丁正要关合城门,便见一八尺高的妇人压在一七尺上下的少年道士身上,三步一提,两步一晃地进了城门,有心上去阻拦,却叫那高壮妇人咄地一声吓得倒退三步,梁氏白了那不开眼的兵丁一眼,复搂住张洛的肩膀,一手紧掐少年屁股,激得那少年三步并两步的走远了。 张洛这一路叫那梁氏亲得满脸都是口水,摸弄半日,把个小道士搓得跟个刚从狗屁股底下钻出来的鸡崽子似的羌毛羌呲的,那妇人开了荤,越摸弄越烧得慌,及到了玄州城,那户儿的水便淌得亵裤都包不住,哗哗地顺着大腿下流,张洛正自走着,忽觉屁股一阵发凉,伸手一摸,黏糊糊滑腻腻的都是爱水。
“洛儿,妾这一路上焦灼的紧,那块子都糊成一片了,快着些引妾身随意去个客店,开个房把妾身要了吧……”梁氏说着,双腿竟面条似的发抖发软,轰地把张洛扑压身上。
“好夫人,您这厢是怎的了?”张洛连忙搂起梁氏,双手就势向梁氏下一探,只觉梁氏牝户热如火炉,黏滑水儿顺着玉腿下流,润得那大腿根儿都发凉。 “我的娘也!就是发骚情,也不应似这般吧……”张洛连忙再探那美妇头额,只觉邪火中烧,摸及脉搏,只感脉象大乱,一发地瞧不准病灶了。
张洛心下暗觉不妙,想是那妖淫尼姑昨夜暗施淫毒,把这熟妇拿得只剩骚了吗?几错神儿的功夫,张洛赶忙把手探向梁氏鼻间,见梁氏微闭着眼,鼻气热得好似锅气般烫人,张洛心下大惊,赶忙横抱起梁氏,趁城内尚未宵禁,赶忙找了间女老板开的客店落宿,张洛付了房钱,又搂着那沉甸甸的美肉儿上了床,对着油灯细细打量,只见那梁氏原似羊脂般又白又滑的身子粉里透红,周身似热石般烫得邪乎。 “夫人,夫人!”张洛呼唤几声,推摇妇人亦无反应,便扯开随身行囊,对着那布袋里一阵翻找,那随行的布袋里除了几瓶黑狗血便是张洛偷秘下的金算盘和古竹简,张洛翻开竹简,只见上头的竹刻竖七横八如棋盘相似,只在横竖只见少缺多补,外夹黑白两色子交缀在交错的网格中,张洛盯着那竹简,心下慌乱,更解不出其中奥秘,眼下梁氏的身子愈发灼热,眼看着气若游丝,嘴里不住念叨着要做那事。
可别说做上一做,梁氏如今虚弱得只是碰一下便不敢想会如何,张洛只好吩咐小客店的老板娘打桶凉水,张洛就着凉水蘸湿抹布,对着美妇的身子一阵擦。 那客店只不过七八间屋,因女老板年纪大了不敢接待男子,平日里净是过往的尼姑寡妇妇道人家在此落脚,近日里玄州一带闹气“黑里欢”的艳香鱼水邪教,四下里往来的女宾便更少,算上张洛,也才算这阵子头回开张,那小店的老板娘五十岁上下,打完水更不退下,只是奇怪地盯着小道士和美熟娘看。 “大娘兀自不退,凭门里瞅个甚的?”张洛意识到身后审视的目光,头也不回便猜着是客店老板娘。
“这妇人是小天师的娘子?”老板娘犹疑半晌到:“虽这妇人貌美,可小马载大车,多少还是现世了些,可也是,哪个少年不爱熟娘,哪个熟娘又不爱小汉儿哩……实不相瞒,我这小店里过得女客,十里有七个都是三十上下岁的大嫂携个刚成性儿,鸡鸡儿比柳树枝儿都嫩的小汉子妆作闺女,眯在俺店里做些叽叽咕咕,咿咿呀呀的被褥戏……头前不闹黑里欢的时候呀,俺这小店里可总是夜里比白天热闹,小汉儿叫得比婆姨声儿大哩……” 张洛腾地脸红,也不回头地驳到:“你,你个大娘好会作贱人,咋看见对男女就想着裤裆里那点子遭事儿哩……”
“哟~想必小丈夫把那事儿也做过了……不然咋知道那裤裆里的独眼儿和尚是做那事儿的哩……”老板娘闲来无事,逗弄张洛便做耍子,心下觉着有趣,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咄!”张洛见梁氏烧急,心下打鼓般乱做一团,平日里最好斗嘴的人,当下便急得挥袖子:“俺没得心情和你耍,我姨娘发烧了,邪着门儿哩!” “哦?”老板娘料想张洛与那美妇绝非姨甥,正要出言回对,但听见“邪门”二字,心下便留了意,收敛颜色,凑在张洛身边,低压着嗓子沉沉到:“娘子烧的邪门……我看,八成是和那‘黑里欢’有关哩……”
“黑里欢?”张洛惊回头到:“莫不是艳香鱼水派?”
“是哩是哩,俺们平日里叫,都作黑里欢,想必道长在山中,并不曾来过这人间世几遭,那黑里欢,塞北都传遍哩!” “怎的黑里欢?”张洛忙让开床前凳子与那老板娘,自己便坐在搁着油灯的硬板床头,一边给梁氏擦身,一边倒了杯热水递与老板娘。 “那黑里欢……”老板娘左右张望一阵,压低声音说道:“可邪了门儿了,男女都有,男的拐女的,女的拐男的,都是黑里头做些苟且之事的邪门法教,头些日子里松海镇死了好几个男的,玄州城丢了好几个女的,都是叫黑里欢拐的,要是那不中看的男的,女教徒吸了阳气就丢了,要是似小哥儿这般油光水滑的……哟~啧啧啧……难说喽……” 老板娘笑么滋儿地就势欲摸那小道长的脸蛋儿,小道长见那妇人俗里俗气得骚媚逼人,便不耐烦地躲开,老板娘见小道士不识相,瘪了一肚子气地翻了个白眼,没好声儿地说到:“当然啦~有的男女也从那邪教里逃得回来的,也有和那黑里欢教徒睡过一夜的,也都像你那骚妈子似的发邪烧哩,好在来了个猴里猴气的老道教授了退烧之法,那些触霉头的才得以逢凶化吉哩……”
老板娘捡起灯匙对着那灯火触了两触,把双十骚八媚的丹凤老眼似有似无地瞟向张洛,见张洛不开窍,老板娘便复开口到:“头阵子隔壁而娘家闺女领回来个小子,第二天便发了邪烧,你说这不巧了不是,多亏我会那老道传的道法,这才没让那闺女烧死哩……” 张洛一听便来了精神,一对将睡的眼睁得滴溜圆,忙请老板娘讲那破邪之法。
“其实这法子说来不难,只是……”老板娘一犹豫张洛便立马明了,掏出梁氏出寺庙后塞给自己的两锭花销银子,急忙塞给老板娘手。
“哎,哎!你干什么你?我可不是那开黑店的强人!”老板娘三推两搡,回过神时,原先还攥在手上那两锭银子便没了踪影。
“好妈妈儿,万望你救上一救,便比那仙子还慈悲哩……”张洛堆满哀笑地委那老板娘到。
“现在叫得亲了……方才不还是一口一个大娘吗?若不是看你长得俊出手阔心还成,哪个与你救人之法哩……只是……”老板娘扭捏一阵,把那堆褶的老凤眼一眯,堆出个笑,三分虚情里透着十分意味深长,秘秘哑哑到:“儿子,你把你那入人道的东西就着油灯,亮晃晃地叫娘们儿看两眼,也叫俺老树梦里也有点新芽,不知意下如何?” 那老板娘顶了张鸨母似的大白脸,骚骚媚媚得不像个好人模样,说老倒有三分俏,说瘦偏遗十分骚,想必本就是个不老实的,没少诈那往来娘们儿小子的银钱,或许讹上一两个胆儿小的,就在这店里二进宫一遭也未尝没有,张洛混迹市井本就对车船店脚牙喜欢不起来,对着那婊子似的老店娘儿,张洛心下竟有些厌恶,不过对着比自己大上那么老些的女人露个鸡巴,倒也不是啥吃亏的事儿,若是能落着那见过无数男阳的女人两句夸,倒也是见走了狗屎运的美事哩。 “那,妈妈儿,俺们有言在先,您说“看”,是文看还是武看?”张洛把着裤裆头,堆着笑到。
“切,什么文看武看的,先把那货儿亮出来瞧瞧再说!再磨蹭一番,你那老娇娘便是要烧傻了……”老板娘不慌不忙地扯过鬓间半凌乱的盘发,手指里不住挽搅着,见张洛一脸不忿地脱下裤子,脸上满是得意。 “嗟,来看乎!”张洛站在迎床榻上把那打着补丁的裤子一脱到底,双手捧着根半软的粉肉棒棒儿递到老板娘眼前。 “哟……啧啧啧……”
老板娘一挑眉,嘴里止不住揶揄般地称赞到:“阳物鸡巴似你这般粗大的我倒是见过,可看你那话儿边上毛儿都没长齐的样子,似你这般年纪便这般粗大的倒是第一个,小伙子,前途无量嘛~”
老板娘轻捏住半包着粉头儿的皮儿,口里止不住地吹口哨,末了又拎起鸡巴轻轻一弹,那小道士的阳具便似充气般腾地立了起,眨眼间便约九寸上下。
“娘也,看来这遭通了精,倒变得大了……”张洛下意识轻轻一甩,那凑在切近观瞧的老板娘躲闪不过,腾地挨抡了一下。 “哎呦!好大的劲儿呀!”老板娘看着张洛的那话儿心里倒怕了,如此说来,那床上躺的女人也是个大套筒了,似这般好看阳具,尺寸确狼夯得过分,使自己倒无福消受哩…… “老妈妈儿,如今便可告诉俺祛邪烧之法了吧?”张洛提上裤子到。
“你个驴马成精的小崽子……”老板娘咬牙到:“你去院里缸那掏只八寸的泥鳅,使绳穿了鳃后放进那妇人牝户里,待到泥鳅在那妇人牝户里没得只剩下条尾巴,你便拉住泥鳅别让它透肠穿腹,待到泥鳅不动,你便用绳子拉出泥鳅,那妇人的邪烧就退了。” “妈妈儿莫要骗我?”张洛到。
“哪个愿意骗你?你个落魄驴马!”
老板娘咄了一声,也不管房里二人,径自回屋睡了,张洛依老板娘所说穿了只八寸的灰黑泥鳅搁进梁氏牝户,那泥鳅顺着牝眼儿钻进去,一条黑尾不住地乱扑腾,把个梁氏刺激得眯着眼尖叫连连,那泥鳅不一会儿也便顶到了底,一条尾巴受了惊似的不住乱晃,那梁氏一拢腿,夹得那泥鳅圆口大张,眼珠子都要在个蜜壶里勒出来,胡乱地摇头摆尾,把个牝户钻得水声直响,奶白的浆液顺着肥臀汩汩地流了满炕满地,那尾巴半晌便不再扑腾,张洛揪住绳子一拉,那泥鳅便顺着水儿哗地出溜出来,软趴趴一条碎肉般搁在当场,张洛过去一捡,见那泥鳅脊椎都软了,无骨般任东任西。 张洛心下暗惊,见那鱼口中似乎含着团黑气,随着鱼腹鼓嘟嘟地动弹,有形无质地望外钻,就和条冒着烟的黑虫相似,张洛抓起油灯奋力朝鱼腹一仍,灯焰刚触到鱼腹,那鱼腹便嘭地一声炸裂,团团黑气一挨火焰便轰地燃烧开来,必剥作响,更夹一阵似风似鬼的嚎叫,没一会儿便彻底散了,只剩一阵刺鼻焦糊气息弥散开来。
张洛回过头,见梁氏躺在炕上睡着,呼吸匀称,秀眼微眯,张洛放下心,脑里却有诸多心思。 方才那团东西,与其说是黑气,倒不如说,更像是……黑毛……那味道刺鼻得甚了,就和燃烧毛发相似可究竟是什么动物的毛,而今一发都说不清了。
况且若梁氏果真中了黑里欢的蛊术妖法,那前遭的风月,是否使因妖所至,迷糊混沌间做不得数的?待到梁氏醒来,是否便不复从前恩爱,儿一声达一声地唤自己,依自己了?若是自己想和梁氏诉说恩爱,反倒被梁氏当作“黑里欢”的贼人,捉去官府问罪了?救人反倒让人诬了,这便不为美了,张洛看着那美妇人俏丽的睡颜五味杂陈,罢了,就当是遭难以割舍的露水情缘罢了。 念及次,张洛不禁悲从中来,搂着梁氏盯盯坐了半宿,待到天边破晓,张洛便寻得老板娘,只说那梁氏已经退烧,又拿出两个没花的大钱儿,托老板娘在玄州城里寻梁氏家里人来领人。 “小道长昨日不还拿几锭银的出来吗?怎么今日换作叮当响的了?”老板娘掂了掂叮当作响的孔方之物,哗啦啦地把那两枚铜板随意丢在桌上乱轱辘:“若是这点钱,可连个乞丐都使不动哩……” “那,好妈妈儿,好姐姐……您瞧,这个成吗?”张洛不由老板娘分说便搂住老板娘的身子,紧闭着眼对那老板娘的嘴一阵猛亲,待到那梁氏美妇醒了,在这么恩爱地亲它也就该被拿官了,亲这个老板娘,一是作筹,二便当是与梁氏道别了吧。 “哟……呵呵呵……”老板娘也不挣扎,直教张洛亲得腿脚都软了,这才扶着墙傻乐:“你倒会亲你的娘哩……这番别说在玄州城找,便是在全国都是成的哩,俺的店你可记了,若是以后没处可去,来俺这住,房钱就用亲嘴抵了!” 老妇闭着眼,转着舌头品味着那吻的余韵,当即吩咐自家女儿起床去寻那梁氏家人来接。
“妈妈儿,逢见梁家人,莫要提起俺的事,人家虽是寡妇却还要名节哩,您若不说,大恩俺便记了,他日再见,必有好处与您。”
“好说好说……”老板娘闭着眼不再管那摊子事,任张洛出了店门,店家的闺女出了门,半晌便找来梁氏家仆来领梁氏,梁氏眯眯糊糊睁开眼,好似做了个大梦般,梦里金瓦金像,还有个长鸡巴的妖尼姑,还有个…… “俺的小郎儿!俺的小郎儿哩!”梁氏慌忙叫到。
“客官,俺昨天刚要掌灯便见您一个人来的,看您形单影只,哪里来得别人哩……”老板娘依张洛答到。
“哎呦!”
梁氏捶胸顿足,大悲大恸到:“俺的洛儿呀!你叫妾身上哪去找你呀!……” 梁氏这边悲恸欲绝,家仆好劝歹劝才将梁氏请回府中不在话下,那赶妖僧逐邪祟的小道士自别了梁氏,心中也似空落落的难受,张洛身上确已身无分文,便只能奔向阳胡同第六家门口有石狮子的去处去寻那赵仓山赵财主,若是那未来老丈人儿确实搬走或不认自己,自己也只能街头算卦攒钱了,或许还要央那老鸨子似的老板娘借钱,或许还要牺牲“男色”……若是那富可敌国的赵财主认下自己个女婿,就是那未来媳妇儿长得和夜叉般相似,自己便也不计较了。 张洛在玄州城里找了大半日,终是寻到那向阳胡同,向阳胡同前老大个牌坊,挨着门数一二三四五,前几家也都是高门大匾地立着漆注,张洛高仰着头一家家数去,见那第六家上果真有对石狮子,那宅门足有一丈三尺高,上有黑漆金字曰: 赵府 张洛心下大喜,忙去叩那紫朱漆宅门的铜环。 “哒,哒哒……” 良久门分左右,只见一小厮灰衣灰裤白袜黑鞋,头戴一顶黑布帽,十分精神,撇着嘴挺着胸,不到张洛肩膀的个头确好似把张洛看得比树墩还矮。 “您了……”小厮一边说话一边掏兜,良久扔下块拇指大的银子,瓮声瓮气到:“下回来化缘穿得立整些,许是我细心把你当做化缘的,下次可莫要叫人把你当了乞丐。”
小厮不等张洛回话便砰地关了门,任张洛敲打,那门便从此不开,张洛心下大不快,看着门口呲牙咧嘴的石狮子,心下便对那高门的薄凉千万般不屑。 “恁的太势力了些!我可是你家女婿呀!”张洛大声喊到。
“切,你要是俺家姑老爷,那门口的石狮子该是我大舅了。”里面的小厮十分屑到。
“大爷!我这有信物!您帮我把信物转交给赵财主吧!”张洛高声喊良久,那府门便开了一角,一只手无言地伸到前头,张洛会意,赶忙上前毕恭毕敬地递上白石扳指。 “咯哒~” 那白石扳指上的石头落地便摔作两半,张洛赶忙去捡,对着那府门便吼到:“哎!不要也别摔人东西呀!”
“拿个破烂就敢糊弄老爷?个骗子趁早走远些吧,待会子俺可要放狗了。” “哎……”张洛叹了口气,蹲在石狮子身边,想来这丈人恐怕是不认自己来,张洛心灰意冷却也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便蹲到那,望着手里碎掉的铜扳指出神。 正自出神间,只听得环佩叮当,张洛急忙抬眼,见三五个穿怡红披快绿的丫鬟簇拥着一个同自己年龄一般大,头戴珠翠,身穿白稠长衣,身披青丝长巾的秀气女孩子迎面走来,张洛眼珠一转心生一计,不等那女孩走到府门前便跑过去一阵磕头,嘴上不住叫着“仙女姐姐”。 “咯咯……这小疯乞丐吧小姐当做仙女哩~”一丫鬟到。
“哎,好像是个小道士,不是乞丐哩。”另一丫鬟到。
“就你眼尖,怕不是个小道士来这讨赏钱哩……”又一丫鬟到。 “小道长,您且起来,小女子非是什么仙女哩……”张洛未及抬眼细看,只听一阵柔音软语,分明而不聒噪,端庄里带着三分娴雅,似乎便是那众人簇拥的大小姐了。
“非也非也,您大慈大悲,正是仙女哩……”张洛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到。
“呵呵……你这小道长倒有意思,小女子哪里来的大慈大悲?请道长起身,道长不分青红皂白如此叩首,岂不折煞小女子……”
“仙子不救我,我就不起来……”
“好好好……你且说你有何需要小女子救的?”女孩顿觉有趣到。 张洛扯下一片道袍的下摆,包住那碎掉的扳指呈上前去。
“请赵小姐务必将此物呈给府上大人,一看便知。”张洛惶恐地叩头到。 “你这呆子,我等不是赵家人,我们是隔壁梁家人哩~咯咯咯……” “啊?” 张洛下意识抬起头,正与那小姐对上眼。
只见那小姐一双鹤眼仙气飘飘,神情既不近亵又不远慢,一张瓜子脸额圆颔润,高山根而小琼鼻,薄唇角似有淡痣,既不失风采,又添了几分媚气,少女身边的丫鬟便已经是罕见的尤物,那小姐同那丫鬟一比,又似鹤立鸡群般美丽大方,想必便是那古画上所形容的一想之美,或更还要美上两分哩。
那小姐盯着张洛的眼睛注视良久,看着张洛愕然失措的神态,眼角一弯,竟噗嗤乐了。 “小道长知得准,小女子正是赵家后眷,小道长如此惶急,怕是确有要紧之事,方才道长所欲奴家转交何物,可否起身呈于我细细看来?” 张洛见赵家小姐神色悦然不似尖刻之辈,便起身将那白石扳指递与丫鬟,转又交于赵小姐,赵小姐掀开破布仔细打量,不自觉便是一惊,又仔细打量张洛一番,复又与丫鬟耳语几句,一边说一边不时暗笑,一番莺莺燕燕地商讨毕,赵小姐竟止不住嘴角一股笑意,柔声软语同张洛问到:“想必阁下便是袁天师的高徒了?” “正是!”张洛急忙行礼,却叫赵小姐拦下了。
“道长……不必多礼,待……小……不,奴家,回禀家严,方才相入见家长……”赵小姐的语气没来由竟如水般柔,把身边的丫鬟听得都起鸡皮疙瘩。 “奴家~”众丫鬟调皮到。
“啧,没规没矩的,你等这厢在此陪候,莫要怠慢贵人,带我入门禀告。”赵小姐抿着嘴竟也止不住欢乐,好似解语之花迎风流转,赵小姐一言不发,待小厮开了门,便径直向门内走去
“小姐,我陪你……”一丫鬟正欲上前陪同赵小姐,却叫赵小姐一挥袖,咄地挡住了。
“哎呀,羞死了……”赵小姐一回头,小脸儿竟似烫过般绯红,一不留神又碰到张洛眼神,赵小姐便慌忙退后,差点摔坐到地上。 赵小姐入门回禀,留下的丫鬟们便凑成一堆,打着圈端详起张洛来。 “哎呀!这破衣服好旧呀!小道长,你的法衣好破,莫不如就此脱掉吧~”
“小天师,你可曾捉得鬼吗?那鬼压床的是男鬼还是女鬼呀?”
“小天师,你曾有个相好的吗?可有过风月呀~小天师如此英俊,不得夜夜换新娘嘛~”
…… 一群丫鬟这扯扯那摸摸,好似没见过男人般摩弄张洛,更不知是哪个竟趁张洛分神,把个小手伸在张洛胯下猛地一掐,疼得张洛当时叫起娘来。
“我说你们这群姐儿好不斯文,平白地掐那话儿哩!”张洛连忙捂住裤裆到。
“俺们可都是通房丫鬟哩!到时候给你来个五子登科,看你受不受得了哩!”众丫鬟齐声到。 “咄!谁与你等通房,速速退了!”低沉的男音响起,张洛赶忙低头,众丫鬟亦敛神收情,一发规矩站好。 “姑爷……”那男人一声呼喊,张洛急忙抬起头来。
只见那迎面走来的中年男子锦衣黑冠,面上更无胡须,只是精神并不矍铄,眼神灰蒙蒙地好似拢了层雾似的,看面相,年轻时倒像个颇俊朗的 想必此人便是管家了。
管家一把搀住张洛,攥住张洛的双臂仔细打量,又在张洛身前身后来回转看,复又捏了捏张洛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亲切。
“姑爷,此一别,可是十来年不见了……从前袁天师带你来时,你还没那石狮子高,真好,真好……”管家一面把张洛迎进府门,一旁的小厮吓得慌忙跪地,磕头如鸡奔碎米一般。 “对了姑爷,老爷叫我问您,老爷那心爱的白石扳指铜活保养得甚好,嵌石却怎的裂了?”赵仓山问到。
张洛一言不发,只是瞥了眼磕头的守门小厮。 “你……”管家气得微微颤抖地攥紧拳头,一脚把那恶仆踹倒在地:“主人信物,安可轻易毁伤也?”
“回,回管家爷,俺原以为是个疯子拿个破玩意儿哄老爷哩……”小厮哀声到。
“直恁娘个眼儿的破玩意儿,这是赵家曾祖做马弓手时戴的扳指,传了四代到老爷手上,大信之物毁在尔滥贱杂种手里,又如此怠慢尊者高徒,我府门贵人贤婿,我不罚你,你自裁处罢!”
管家一招手,两个健美妇人便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人持一齐眉短棍,对着那奴才不住扑打,那小厮叫了会儿饶命,嘴里便再嚷不出来,半死不活地哼哼起来,张洛看得心下不忍,便在一旁拜到:“管家爷,晚辈以为,不知者无怪,况且小厮哥尽忠职守,乃其本分也,因物废人,倒不为美,小人不才,斗胆请管家大人饶这小厮哥一命吧。” “姑爷尚未过门,家里事先不要管了,今番也是给你出气。”管家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开,张洛见那两妇人似要下死手,便急忙伸手护住小厮到:“二位大姐,可看在小人面子上,放他半条命去吗?”
二妇人相视一眼,沉默着走开了,张洛撇下半死不活的小厮转头跟上管家,便开始在那四进大宅里左转右饶,直至处假山林立,珍木如烟的所在,管家引张洛沿着石板路绕过一个个假山丽石,直至座堂皇房屋前停下。 “贵人请进,老爷夫人已在此等了多时了。”管家深施一礼便躬身而腿,张洛下意识理了理头发衣裳,两步并作一步走入那富贵乡内。 那方圆十几丈的堂皇之屋乃是赵府会客大厅,厅上高挂琉璃灯笼琉璃盏,日影里便渗光溢彩煞是绚烂,那小道士走进门,见两侧摆着檀木桌椅,厅前高挂兰竹之图,珍瓶贵玩陈列四周,无一处不透着富贵奢华。
张洛回过神,只见一男一女端坐当中,那男人约有四十五六上下,国字脸,瘦长身子,梳三绺须,耷拉着眉,眼里混沌昏朦好似浊水一坛,只道是精神不济,站立坐行却颇有风度,比那规矩拘谨的管家又多了分富贵气度。
那女子貌态年轻却盘着头,脑后插一根百鸟簪,但从容貌来看至多四十出头,方颐广额,瓜子脸多肉却丰而不肥,远山眉烟熏般若隐若现,高山根,小琼鼻,唇若涂脂,暗生凉薄,相貌端庄雍容,身前两对玉球暗裹,紧绷欲凸之姿不逊梁氏,那女子大气好似前朝垂帘听政的新寡太后一般,相比那百媚横生的娇妾,更多了分主母气象。 张洛又见赵小姐低眉顺眼坐在一边,想必眼前之人便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老丈母娘,那游神相貌的便是赵仓山赵财主,一旁的端庄妇人想必便是赵小姐的亲娘,那财主见张洛入见面无表情,只是端起茶碗饮那残茶,那熟妇不动声色,嘴角泛起一丝嘲讽冷笑,那小姐更沉默,低眉顺眼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偷眼向张洛这厢观瞧,那堂中气氛一时僵冷下来,弄得张洛亦不自在,坐立难安,只是用眼去瞧自己鞋尖。 “还不跪拜,等甚呢!”赵小姐一旁小声提醒,张洛方才回过神,推金山倒玉柱轰然下拜,直到声“大人吉祥。” “切……”熟妇喝了口茶,有意无意地吐了口茶叶子,财主顿了顿,兀自抬抬手示意那小道士起身。
“贤婿少礼,可到切近来。”赵仓山嗓沙音哑地招呼张洛至近前,左右审视,上下打量,微微点了点头。
“贤婿莫慌,不要动就是。”赵仓山探手在张洛裤裆头揩了一把,把那小道士吓得一哆嗦,心想这赵府倒不正经,逮谁捏谁裤裆玩儿。 “丈人这是?”张洛惊疑到。
“莫怕,我赵家选女婿向来如此。”赵仓山哑然对赵小姐笑到:“碧瑜,此乃大男子,日后须严谨些,把好家门才是。”
赵小姐的脸腾地一红,强压嘴角一模笑意,微微点头不语。 “女儿,这人你可看得上吗?”那熟妇中气颇足,洪声问到。
“禀母亲大人,婚姻之事,一向由父母做主,莫将那缘分白白放走才是。”赵小姐柔声软气到。
“啧……”熟妇面色颇有不悦到:“女儿,书生道士一向最会骗人,你平日里久在深闺不见男子,莫要见个男人便允了,你莫怪为娘多嘴,可也都是为了你好哩。”
那小姐怀春待放,当下便小声回驳到:“既是父亲选在家中,必是个良人哩,女儿,愿听父亲做主……。” “哦……”赵财主暗明少女怀春,当面却不点破,便同那熟妇到:“既是爱女有愿,我看贤婿你便在府中吧,只是……”赵财主略一沉吟到:“许是我家人丁稀薄,我便有意招个绵延香火的上门女婿,不知贤婿……” “即可即可!便是让俺改姓也可!”张洛见事有门,急忙答复到。
“咦,你倒是个孟浪男子哩!”赵小姐喜形于色,出言逗那小道士到。 “咄!规矩哪里去了?”一旁的熟妇颜色一变,呵斥赵小姐,吧个雀跃的少女训得和霜打秸秆相似,一发抬不起头了。
“老爷,等本是高门富庶之家,恁的不也招个门当户对的,偏要寻个破久神棍为婿?”熟妇烟眉微蹙,出言不逊到:
“若是这小神棍游手好闲,赵家富贵,还养得他一生半世,早晚亦要落个破落,倘这小杂毛一发不和他师父学好,专会坑蒙拐骗,来了个吃绝户,到时候我两口子一没反抗的气力,二没守家的男丁,却不也落个现世现眼的下场?亦妇人愚见,打发他几百两银子,带着个媒人与他回山,就说与我家的婚约解了便是,日后再寻个好女婿,却不为美?” 那妇人出言甚刁,言辞间却在理,想必这妇人也是个能守家持家的,见个小破道长平白来此,更是要小心警惕,仔细盘问怀疑,只是这话儿实在伤人,张洛闻言心中盛怒,当即怒目视那妇人,断喝一声到:
“呔!俺不过穿得破落些,凭甚地辱俺名声也!想俺自幼跟随师父闯荡江湖,虽把那仙旅长生之术不甚精熟,四书五经,释道经文,俺脑里的抠出来,也足以堆满你这大堂了,至于寻医问药,开方救人亦不在话下,足下忒无道理,倒把俺做个不学无术,专谋家产之徒也?赵夫人这般猜忌挖苦,恶心之至!你把你那几百两银子做坛法事,超度超度那心里的怨毒之鬼罢,再休用那黄白之物侮辱于人!” 张洛越说越忿,却不造次,一拂袖便转身向外走。
“贤婿莫走!贤婿!”赵仓山急忙起身吩咐下人把住门,休要放张洛走,张洛大踏步出门,心火稍退,隐隐有些羞惧,如此说话日后便不好想见,张洛惶急间欲出赵府,却见那府门被两三个护院女丁拦住,把个张洛进退不得地夹在当场。 厅堂里,赵小姐恐未婚夫因母嫌女,更怕个可心儿的郎就此走了,两下忧惧间潸然泪下,扯着方巾不住揩抹眼泪,把个财主急得直踱步,口里不住数落起出言不逊的妇人来。
“你等妇人休说那作贱人的话哩!”赵仓山怒到:“想当初玄州城里因兵乱横生瘟疫,俺全家阖府上下都病得差点没了,你当时正回了娘家,却不知那光景凄苦耶?正是贤婿尊师施药救人,才保得俺全家无事,日后平安富贵,更比以前昌盛,却不是师尊庇护耶?你这吃水忘源的,休要再胡说八道,见罪上人,其罪愆甚矣!” “此……此番也是为了女儿呀……”熟妇让蒙夫一骂,气焰当时矮了六分,却兀自心虚嘴硬到:“若那老道是个可玄州放疫,又假借治人哄财骗物的贼人,这遭不就是真真遭瘟了耶?”
“咄!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休再多言!”赵仓山怒到:“你当我是个好哄骗的?我当年也是闯荡过两大洲两大洋的汉子,岂是个妖人就能哄的?”赵仓山少敛怒容,问那赵小姐到:“女儿,爹这番只问你要不要那小道士作夫家,若你点头答应,今后便任谁也不能挡了。” “禀,禀爹爹……”赵小姐小声啜泣到:“小女见那小道士虽脏破了些,人却是一品俊朗的好人儿,便是王公贵胄,名伶戏子,似他这般俊的亦少有哩,想那小道士是个正直人,女儿这遭便招了他吧……”
“既是如此,快招贤婿回事!”赵仓山一言既出,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那张洛便被管家连搪带哄地带回堂内,羞刀难入鞘,自古便是如此,张洛把话说得太满,如今却又回来,便把脸红到耳根子上,头也不敢稍抬半分。 “贤婿此番莫怪,原是你岳母和你有些误会,为父已与她说清道明,现已无事,望贤婿莫要挂怀,此番看在小女青睐与你,我亦在此做主的份上,莫要与你岳母挂怀便是。”赵仓山到。
“大人莫要如此说,与大人置气,只怕俺个破小老道还不配哩,承蒙错爱,便放小子回去,日后同师父说起,只道是小子孟浪见怒大人,非大人之过也。”张洛深施一礼,再想走,却叫赵小姐拽住了。 “莫要走,你我早是名里夫妻,该同近共退才是!”赵小姐扯住张洛,颇失体统到:“你若不留下,奴家便作个终身活寡,挨那寂寞不过,奴家便吊死梁上,化作鬼也跟你哩!” “妈耶,这帮人都是失心疯吗?”张洛见赵小姐烈性,没成夫妻时便要以死相逼,又惊又疑的当口便吓得没了脾气,看来今天若不顺着这家人来,恐怕要死一两个了。 “好……好吧……”张洛躬身对那别扭的美熟妇深施一礼到:“大人莫怪小子说话忤逆,万乞恕小子见触之罪。”
那熟妇翻了个白眼,也不看张洛,没身入后堂了,赵仓山见状也不阻拦,兀自同张洛笑到:“你这小子颇有胆气,我家夫人虽顺着我,在外却是个鬼神难惹的严厉人,颇有勇气,颇有勇气……” 那财主正色到:“既已不是外人,便要向你荐明,小女即你之妻,名作碧瑜,你岳母原姓曹,名为季儿,自嫁入家门,人呼其为赵曹氏,你二人虽有嫌隙,亦莫指名道姓。”那财主又到:“你与碧瑜尚未行夫妻之礼,男女授受不亲,今先引你住客院,待到择日完婚后再圆房。” 赵仓山暗自把赵曹氏一番不逊之言思索再三,便暗地里留个心眼,先不办亲,只把小道士收留在家,暗地里考察明白几斤几两,何性何格,再作进步理会,那赵碧瑜赵小姐倒垂首低头似有不快,仍扯着张洛道袍,似有恋恋不舍之情,张洛心下只觉赵小姐甚不矜持,便也从赵仓山之意,就在赵府西边角的客房里安身,那客房虽不及居室气派却也朴素舒适,张洛望着那无色琉璃的窗户,这般光景,倒比那窗户纸儿都糊不全的破庙舒服,话说张洛历经奇遇终到丈人家落脚,却不知今后又有几番波澜,几番迷雾?欲知后事如何,请待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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